春日的阳光像块裹着糖霜的破抹布，懒洋洋地铺在潘家园的青石板路上。
楚凡蹲在个摆着青铜器复制品的摊位前，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内侧的淡金色纹身——那是个扭曲成“田”字的神秘符号，从他十八岁生日那天起就烙在了皮肤上，顺带附赠了个能把三维空间当俄罗斯方块玩的异能。
“大爷，您这青铜爵杯包浆做旧得挺讲究啊，连绿锈都掺了食用色素。”
楚凡捏着个锈迹斑斑的酒器，嘴角扯出个欠揍的笑，“不过您往底部刻‘Made in Yiwu’是几个意思？
生怕别人不知道您走的中西合璧路线？”
摆摊的老汉横眉竖眼地抄起鸡毛掸子：“小兔崽子会不会说话？
我这是商周遗风结合现代工艺……”话没说完，楚凡指尖突然泛起微光，眼前的世界像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这是他异能的被动技能“空间定格”，每天能用三次，每次三十秒。
他熟稔地把摊位上三个看似普通的青瓷碗扫进异空间——那是个只有他能进入的独立储物空间，面积不大但胜在能存活物，上周他刚在里面养了只偷来的加菲猫。
恢复时间流动的瞬间，老汉的鸡毛掸子正对着楚凡的脑壳劈下来。
他不慌不忙地往左侧平移三十厘米——确切来说是发动“空间滑移”，在两个坐标点间开启瞬时通道。
老汉收势不及，踉跄着撞翻了身后的货架，陶瓷碎片噼里啪啦落了一地。
“承让承让，”楚凡晃着刚顺来的青瓷碗，冲气到冒烟的老汉比了个飞吻，“下次摆摊记得把真品藏深点，我这双慧眼可自带X光扫描功能。”
正要转身离开，口袋里的二手智能机突然震动，屏幕上跳出条匿名短信：三小时内带着宋瓷莲花碗到鬼市东口，否则你妈在康复中心的护工费——后半句被乱码覆盖，但楚凡的瞳孔还是骤然收缩。
他摸了摸裤兜里那个温润的玉坠，那是母亲昏迷前塞给他的，坠子背面同样刻着和他腕间相似的“田”字纹。
自从半年前母亲突发怪病，他就靠在古玩市场“捡漏”赚医药费，顺便用异能偷偷调查玉坠的来历。
鬼市的暮色总是来得特别早，青石板路上飘着若有若无的线香味道。
楚凡刚拐过摆满丧葬用品的摊位，三道黑影就从屋顶跃下，为首的壮汉穿着件印着社会龙纹的紧身T恤，手里拎着把泛着冷光的开山刀。
“小子挺会藏啊，”壮汉舔了舔嘴唇，“我们‘暗影当铺’找那只莲花碗三个月了，你倒好，首接把它塞裤裆里？”
楚凡摊开手，掌心躺着那只刚从异空间取出的青瓷碗：“这位大哥，您误会了。
我这是怕碗摔着，所以用体温给它做SPA——话说您这穿搭挺别致啊，社会龙配AJ，坟头蹦迪新潮流？”
壮汉额角青筋暴起，刀光挟着风声劈向楚凡面门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楚凡发动“空间折叠”，刀刃在距离鼻尖三厘米处突然转向，“当啷”一声砍在地面的青砖上，迸溅出的火星子把他的刘海都燎卷了。
“我去！”
楚凡趁机往后方瞬移五米，从异空间里摸出个东西甩了过去，“送你件见面礼！”
壮汉下意识接住，发现是只沾满猫毛的粉色拖鞋，鞋跟处还粘着半块没啃完的卤鸭脖。
这是他早上逗弄加菲猫时随手塞进去的，没想到现在成了暗器。
“你特么玩我？”
壮汉咆哮着冲上来，身后两个小弟也掏出了电击棍。
楚凡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响指，三人体内突然泛起淡金色的涟漪——那是“空间标记”，能锁定目标五分钟。
“宝贝们，咱们来玩个游戏。”
楚凡坏笑着打了个响指，三个混混突然发现自己的位置开始无序调换，壮汉的开山刀差点劈到同伴的脑袋，电击棍更是在彼此身上噼啪作响。
“停！
大哥我们错了！”
其中一个小弟膝盖一软跪在地上，“我们只是奉命办事，莲花碗里藏着‘空间之眼’的线索，那东西能打开异次元通道……”话没说完，巷口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。
一辆黑色保姆车急刹停下，车门打开，戴着金丝眼镜的西装男拍着手走出来：“楚先生果然好手段，不过和小喽啰玩闹没意思，不如跟我们聊聊你母亲的病情？”
楚凡的笑容骤然收敛，掌心的玉坠突然发烫。
他能感觉到西装男身上散发着和自己相似的空间波动，却比他的更为阴冷晦涩。
“你是谁？”
他沉声问道，暗中将异空间的出口锁定在十米外的槐树后。
“自我介绍一下，”西装男递出张烫金名片，“我是‘时空管理局’华东分局局长，沈墨。
关于你母亲当年在‘空间研究院’的事，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——尤其是她留给你的‘西维储物核心’。”
楚凡的瞳孔猛地收缩，这个名词母亲在昏迷前曾反复念叨过。
就在他犹豫是否发动瞬移时，沈墨突然抬手，指尖凝聚出一团幽蓝的空间能量：“别紧张，我们只是想带你去见一个人——”话音未落，巷口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。
一只毛色油亮的加菲猫从楚凡的异空间里窜了出来，嘴里还叼着那只装着莲花碗的帆布袋。
原来刚才的打斗让他分心，没控制好空间入口，导致这个贪吃的家伙自己跑了出来。
“咪咪别添乱！”
楚凡慌忙去追猫，却见加菲猫突然跳上墙头，冲沈墨甩出一泡精准的猫尿。
西装男的优雅面具瞬间龟裂，空间能量失控般炸裂，将旁边的垃圾桶轰成了碎片。
趁着混乱，楚凡发动“空间跃迁”，在消失前冲沈墨比了个国际手势：“沈局长，下次见面记得带猫罐头，我家咪咪脾气不太好——还有，你西装上的尿渍建议用白醋清洗，效果贼棒！”
暮色中，槐树的影子被拉得老长。
楚凡抱着气喘吁吁的加菲猫蹲在屋顶，掌心抚过莲花碗底部的刻纹，那串看似乱码的符号突然发出微光，在他视网膜上投射出一幅立体地图——地图中央，正是他母亲所在的仁济康复中心。
“看来麻烦大了，”他扯了扯嘴角，从异空间里摸出罐冰镇可乐，“不过嘛，敢动我妈和我的猫，就算是时空管理局，老子也得让你们尝尝被空间折叠成寿司的滋味……”晚风掀起他的衣角，左腕的“田”字纹身此刻正散发着温润的金光，仿佛在呼应远方某个神秘的召唤。
而在城市的另一端，沈墨盯着手中被猫尿浸透的名片，嘴角渐渐勾起个危险的弧度：“有趣，不愧是楚墨秋的儿子，这股子混不吝的劲儿，倒和当年那个‘空间魔女’如出一辙……”阴影中，某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缓缓浮现，手中捧着半块刻满星轨的残玉，玉面上，“楚贱人”三个古体字正泛着血色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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