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四点半,林夏被手机震醒时,额头正抵着上铺生锈的钢管。
她摸索着按下闹钟,掌心蹭到一层薄灰,混着昨夜没擦净的舞台血浆,在黑暗里洇成暗褐色的污渍。
隔壁床的苏晴翻了个身,劣质香水味混着泡面汤的酸馊气扑面而来。
“轻点儿!
赶着去当尸体啊?”
苏晴的声音裹着被子传出来,床架随着她的动作吱呀作响。
林夏没应声,赤脚踩过满地狼藉。
卫生间的灯泡上个月就坏了,她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拧开水龙头。
镜子里的人影吓了她一跳——睫毛膏晕成两团黑雾,嘴角结痂的血浆像道狰狞的疤。
这是昨天拍古装戏时被“刺客”踹飞的代价,她撩起裤腿,膝盖上青紫的淤痕正在发烫。
手机又震起来,是市立医院肿瘤科的短信:“林小姐,令堂的化疗费今天必须补齐。”
她盯着那个刺眼的数字,指节攥得发白。
上个月在雨里跪了三个小时才换来的特约演员机会,拿到的钱刚够买三支进口药。
现在卡里剩下的,连住院押金都不够。
横店影视城3号棚的探照灯刺破晨雾时,林夏正蹲在道具箱后面搓手。
化纤质地的粗布戏服磨得锁骨发红,她往领口塞了团纸巾,听见场务举着喇叭在喊:“替身呢?
那个蓝衣服的!”
泥潭已经挖好了,早春的积水泛着铁锈色。
林夏被推搡着跌进去的瞬间,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。
这场戏是女主被恶霸逼到绝路,按剧本她得被按着头呛水十几次。
“Action!”
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,群演粗糙的手掌揪着她的头发往泥浆里按。
污水呛进鼻腔时,林夏突然想起上表演课时老师说过的话:“痛苦不是表情,是本能。”
她放任自己抽搐起来,指甲深深抠进掌心。
“卡!”
导演的怒喝炸在耳边,“替身会不会演?
你当这是澡堂子泡澡呢?”
林夏撑着剧痛抬头,泥水顺着发梢滴在导演锃亮的皮鞋上。
遮阳伞下的许安然噗嗤笑出声,镶着碎钻的美甲在阳光下划出细碎的光弧。
这位当红小花裹着貂绒大衣,助理正跪着给她涂护手霜。
“重来!
给我拿出濒死的感觉!”
γ-32弹幕:“碳基生物肾上腺素飙升到临界值了!”
星际玫瑰:“打赏二十个修复胶囊!
快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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