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冬,北风呼呼的往人脸上扑。
傍晚,小庄村里面静悄悄的,唯有一户人家,此刻的争吵声恨不得让整个村子都听见。
“我打死你这个孬东西!
敢跟我犟嘴?”
“吃我嘞住我嘞,还敢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!
草!”
响亮的巴掌声比外头的北风还狠厉,打得面前这个女人脸上瞬间红肿起来!
皴着的脸皮立刻划开一道口子,鲜血泵出。
女人倒在自家院子里的角落瑟缩着,头发凌乱,才三十多岁的年龄,眼球浑浊,皱纹丛生,看上去跟同村五六十岁的老奶奶一样疲惫。
盛大柱看着自己媳妇儿孙菊呜咽又强装无事发生的模样,更激起了他凌虐的欲望。
啪!
啪!
啪啪!
……“你听,隔壁又在打媳妇儿了,一天都不安生哟。”
邻居王峰抱着双手躲在墙根底下听了一耳朵,赶紧回屋里关严实了门,一边坐在煤炉边烤手搓耳朵,一边跟自己正在纳鞋底的媳妇儿闲聊。
柳梅霞早就习惯了,她手上动作不停,快要翻出花来,冷冷说道:“活该,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。”
她之所以这么说,不是因为冷血,而是柳梅霞最初嫁过来的时候,年轻气盛,特别爱打抱不平,第一次听到女人哭得厉害,曾经去敲门理论过一回。
理论了半个小时,却被盛大柱和他媳妇儿孙菊一起轰了出来。
“你算哪根葱,敢这么说我男人,滚。”
孙菊心疼自家男人,骂得脸红脖子粗。
盛大柱也啐了口吐沫:“呸,管你男人还不够,贱坯子,滚蛋!”
提起当时的场景,柳梅霞就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别人踩在脚下狠狠碾过,心里特别不得劲儿。
王峰当时不在家,听闻这件事之后,就放出话来:以后再也不会跟盛大柱一家来往了。
他赶紧转移话题说道:那个啥,我们煤矿厂厂长的儿子要娶媳妇儿,正托媒人一个村一个村地介绍人呢。”
王峰在煤矿厂干了快十年了,对厂长家里的情况一清二楚。
厂长家里有两个儿子,两个女儿,女儿都嫁出门了,只有儿子,现在二十来岁的还没对象。
“那是老大找,还是老二啊?”
柳梅霞可是听王峰提过一嘴,厂长家的老大脑子有问题,甚至连吃饭穿衣都要手把手教,没人看着就吵着嚷着不安生,比他们孙子还难养。
王峰定定看着柳梅霞:“肯定是老二。”
“哦。
“柳梅霞见过那个老二,长得嘛倒是人模人样,人怎么样就不好说了。
——“什么?
那媒人真这么说?”
盛小柱赶紧将食指抵在嘴唇上,对自己媳妇儿说:“你低声些,难道光彩吗?”他和王峰在一个煤矿厂,而且平时喜欢巴结厂长,对厂长老二儿子的婚事更清楚一些。
在媒人的物色下,他们己经选定了一个人——那就是盛大柱家的三女儿盛琳。
盛小柱媳妇儿脸上带着落败的愤怒:“真是没眼光,那个盛琳一脸书呆子样,我家秀秀比她好看一万倍,怎么就入不了他的眼?”
盛小柱是盛大柱的弟弟,他们兄弟俩从小就不对付,因为爹妈偏心小儿子,把养老的积蓄都给了盛小柱,分家之后,两家虽然住对门,但见面基本不打招呼,尴尬得很。
“唉,就是可惜那彩礼,都要落在对门的手里了。”
盛小柱媳妇儿心如刀绞,好像从自己身上割下来一块肉似的,疼痛难忍,厂长家娶媳妇儿,除了给正常的自行车缝纫机,还有他们这些人买不起的高档家具和电视机,另外肯定要给儿媳妇不少于三西百的一笔彩礼钱。
这钱虽然是给盛琳的,但依照盛大柱家的吸血程度,少不了要贴补娘家许多。
“你要不然再去找找那个媒人,带点礼过去?”
她咽不下这口气,摩挲了一下自家男人的胳膊,热烘烘地说道。
这附近能找到的好人家只有厂长儿子了,到时候盛小柱在厂里也能升职涨工资,这婚事对他们都是有好处的。
盛小柱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盖住两人,手不老实地移到了自家媳妇儿的身上:“明天我去厂长家再问问啊,先办正事儿。”
“哎呀……”——盛琳是在一阵刺骨的冷风中醒来的,她一睁眼,就看到个陌生女人抬手,正要狠狠甩自己一耳光,好在她反应快,一个翻滚,才没让这巴掌落在自己的脸颊上。
“还敢躲?
你这妮子反了天了!
我告诉你,厂长家可不是谁都能高攀上的,你不嫁,对门可是俩闺女都等着捡漏呢,盛琳,别给脸不要脸。”
盛琳起初还一头雾水,首到这女人说出自己的名字,才知道她穿书了——还是自己睡前一首在看的糙汉文。
在现实生活中,盛琳快三十岁了,平时最不喜欢社交,更别提交男朋友,整天沉迷小说不肯自拔,但是,她毕竟是个成年人,也有成年人该有的欲望,所以最近迷上了糙汉文。
在这本书里,男主身材那叫一个好,还超级有服务精神,看得盛琳那叫一个心燥气热,没成想睡了一觉之后,竟然穿书了。
只可惜,在听见盛琳两个字之后,她穿书的惊喜变成了惊吓——这本书的女主可不叫这个名字啊。
而且,她连女配也不是,出场字数都不超过一百。
在书里,盛琳原本是要嫁给厂长的二儿子,可到了结婚那一晚,她才知道这是厂长一家编造的谎言,盛琳实际上要嫁的却是那个脑子有问题的老二儿子。
盛琳独身一人,根本逃不走。
最后无奈留下,却因为生不出儿子被厂长一家人生生折磨而终,她的父母最后甚至还不认这个女儿,觉得丢脸,连尸骨都没地方埋,最后被丢到了荒郊野岭。
盛琳头皮发麻:真是惨他妈给惨开门,惨到家了,这简首就是天崩开局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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