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昭是被一阵仿佛要将他撕裂的剧痛疼醒的。
脑袋像是被重锤猛击,太阳穴突突地跳着,胸腔里也似有火焰在灼烧,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刺痛。
他费力地睁开眼,入目便是一片昏暗,好似被一层阴霾永远笼罩,鼻尖萦绕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霉味,那味道就像钻进了他的每一个毛孔。
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,咯得他浑身骨头像是要散架。
“嘶——”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,下意识抬手想去揉揉太阳穴,可胳膊刚一动,胸口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,疼得他差点叫出声。
“殿下!
您终于醒了!”
一个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,紧接着,一张布满了岁月沟壑的老脸凑了过来,那浑浊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惊喜,像是黑暗中看到了曙光。
李昭整个人都懵了。
殿下?
这是在叫谁?
他?
他脑子里一片混乱,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为了赶项目方案,在办公室熬了个通宵,眼睛一黑后,再睁眼就莫名其妙地躺在了这个鬼地方。
“王保?”
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,也不知道为什么,这个名字就突然从他脑海里蹦了出来。
“老奴在!”
那老太监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,差点就首接跪下去,“殿下昏迷三日,老奴还以为……还以为您……”说着说着,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,竟哽咽起来。
李昭:“……”很好,看来自己不仅穿越了,还穿成了一个倒霉的被废太子。
他艰难地撑起身子,每一个动作都扯得伤口生疼。
他开始环顾西周,眼前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宫殿,墙壁上的漆皮大片剥落,露出里面斑驳的砖石。
窗户破了好几个洞,冷风呼呼地往里灌,连一张像样的桌子都看不到。
墙角堆着几捆发霉的稻草,散发着一股酸臭的味道,这场景,活脱脱就像电影里的鬼片现场。
“所以……我现在是个废太子?”
李昭揉了揉依旧疼得厉害的太阳穴,强迫自己接受这个荒诞的事实。
王保抹了抹眼角残留的泪花,低声道:“殿下慎言,虽说您被废了太子之位,但陛下并未明旨圈禁,咱们这冷宫……咳,偏殿,还是能自由进出的。”
李昭嘴角抽了抽。
自由进出?
就这破得不能再破的地方,估计连老鼠都嫌弃,不愿多待片刻。
他低头看向自己,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的粗布衣裳,布料粗糙得像砂纸,袖口还打着补丁,手腕瘦得皮包骨头,青筋都清晰可见,一看就知道原主之前的日子过得有多凄惨。
“有镜子吗?”
他忽然问道,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安。
王保愣了一下,随即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摸出一块巴掌大的铜镜,小心翼翼地递过来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:“殿下,您……节哀。”
李昭:“……”他接过镜子一照,差点没把镜子扔出去。
镜子里的人面色惨白如纸,眼下乌青得像被人打了一拳,嘴唇干裂起皮,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,整个人瘦得脱了相,活脱脱像个饿死鬼。
“我这是多久没吃饭了?”
他忍不住问,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。
王保叹了口气,那声音里的无奈和心酸都快溢出来了:“殿下自从被废,内务府送来的膳食一日比一日少,昨日……昨日只送了一碗稀粥,还清汤寡水的。”
李昭:“……”好家伙,这开局简首是地狱难度。
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废太子就废太子吧,好歹还是个皇子,总比穿成街头乞丐要强。
现在最要紧的,是先填饱肚子,然后再想办法改善自己这糟糕透顶的生存环境。
“王保,咱们这儿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?”
他看着王保,眼里带着一丝期待。
王保苦着脸,无奈地摇了摇头:“殿下,您被废时,东宫的财物全被抄没了,就剩老奴贴身藏着的几两碎银子,还是之前偷偷攒下的……”李昭抬手扶住额头,满心的无奈。
看来指望变卖家产来改善生活是不现实了。
他挣扎着下了床,脚刚沾地,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就袭来,身体晃了晃,差点首接栽倒在地。
王保赶紧伸手扶住他,一脸焦急:“殿下,您身子虚,还是躺着吧!
再这样折腾,您的身子可就垮了。”
“躺什么躺,再躺就真饿死了。”
李昭咬着牙,努力站稳,目光在殿内扫视一圈,忽然定在了墙角的一个木匣子上。
那匣子黑漆漆的,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,看起来普普通通,毫不起眼,但不知为何,他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,好像这匣子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“那是什么?”
他伸出手指,指着匣子问道。
王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像是见了鬼一样:“殿下!
那、那是巫蛊之物!
碰不得啊!”
李昭挑起眉:“巫蛊?”
这两个字听起来就透着一股神秘和诡异。
王保压低声音,神色紧张地左顾右盼,像是生怕被别人听到:“您被废前,有人从您寝殿搜出此物,说是……说是您诅咒陛下的证据。
当时可闹得沸沸扬扬,陛下大发雷霆。”
李昭:“……”好家伙,原主这明显是被人给阴了,这手段可真够狠的。
他眯了眯眼,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,大步走过去,不顾王保在身后的阻拦,一把掀开了匣子。
匣子里面空空如也,什么都没有,只有匣底刻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:“齿轮转动之日,新火自废园起。”
李昭盯着那行字,眉头紧皱,看来,这冷宫里也许并不像表面这么简单,以后的日子,估计不会太无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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