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水滟绝,你修行邪功、残害修士,为天地所不容。
今日我等就要杀了你,慰藉同道们在天之灵!”
“杀了邪魔,替天行道!
杀了邪魔,替天行道!
杀了邪魔,替天行道!”
众人的呼喊声让领头之人信心膨胀,他握紧手中的剑,剑灵也感受到他激动的心情,发出阵阵嗡鸣。
众人围猎的中心,一道赤影屹立其中,那人雪发红衣,容姿无双,周身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却不禁令人退却。
水松玉手上还拿着一枝刚摘的桃花,花瓣上的露水滴落打湿指尖,他有些出神,想起年少时每次出关,师兄都会摘一枝这样的桃花祝贺自己。
闻言,他只是抬了下眼,并无多少情绪。
大乘期的威压在此刻尽显,险些将众人逼得跪下。
“都魂飞魄散了,哪还有什么在天之灵。”
平淡的语气如同水入热油,激起一片喧哗,方才带头喊话之人更是皱眉,同时也在心中窃喜他的不识趣。
水松玉的确自始至终都未把这群人放在眼里。
一个大乘期,哪怕是初入大乘,对上十几个合体也是毫无悬念的,更何况他己是大乘巅峰,杀他们更是如同虐杀蝼蚁。
“本座今日不想杀人,退,或者死。”
澎湃的灵力如水波一般扩散开,原本整齐的队形顿时被掀得七零八落。
但这些人显然有备而来,迅速稳住身形找好站位。
“邪魔,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”
那人大吼一声,划破手指,将手中的剑插入地底。
其他人纷纷效仿,不过瞬息,一道纹路复杂的阵便在水松玉脚底汇成。
他被搅得兴致全无,终于舍得打量这些来者不善的客人。
阵法生效极快,几息之间,他便隐约有种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觉。
“屠魔阵……也不算新鲜了。”
他微微叹气,抬手一招,一柄长剑破空而出,剑身周围泛着不祥的血光。
剑柄上刻着两个笔锋凌厉的字——有妖。
他一步踏出,剑影如同凌乱的风,所过之处血肉飞溅。
坚不可摧的屠魔大阵在有妖剑的攻势下显得像块易碎的豆腐,悠扬的声音飘到每个人耳中,像为他们送行的歌声。
“千载才名无人述,百年离道竞相屠。
昔年桃折赠新生,今朝血刃送亡魂。
功过身后难明晰,屠魔一阵平恩怨。
邪魔与仙共斟酒,来祭天道情不容。”
“诸君,请授首。”
…………“我听说你把三宗派来围剿你的修士都杀了?”
水松玉垂着眼坐在河边,手中锦帕细致地擦拭着有妖剑刃,恹恹地应了声。
他衣服还没换,本就醒目的赤色被鲜血染上不规则的深色花纹,思华年认认真真欣赏了一会儿,发现真的很丑。
“自从我叛出临仙宗后,就不再关注宗门内的事了。
听说掌门不久前出关,如今情况如何?”
“看着没什么问题。
但是临仙宗最近的情况,也不太好。”
“应该的,毕竟出了我这么个邪魔,临仙宗难辞其咎。
宗门没有派人追杀我,己经是于我有恩了。”
“是掌门一力阻拦。”
思华年顿了顿,还是补充道:“还有我们。”
“多谢师兄了。”
水松玉终于露出几分笑容。
从他仙胎被夺至如今,虽有百年岁月,却觉得比以往数千年都要漫长。
从高高在上的仙庭长老,到如今被人喊打喊杀的过街老鼠,水松玉早己习惯。
只是每每提及宗门和同门,都难免动容。
“我不能在此地久留,就是来看看你如今……情况如何。”
他把到嘴边的一句“可还好”咽了回去,拍拍他肩,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。
有妖被收回丹田,水松玉怀里还抱着早上摘的桃花,可惜花瓣也沾上鲜血,早己不复尚在枝头时的娇艳。
他顿感疲惫,放任桃枝被流水冲走,自己则仰躺在草坪上,银白的发丝宛若覆盖草叶的霜华。
风一过,就化作一阵花瓣消弭无踪。
………………“迷路了?”
水松玉几乎要气笑了,奈何他养气功夫向来到家,气到头也只是微微一笑。
引路的人被他这一笑勾得有些分不清方向,加上他看似和声细语实际阴阳怪气的温柔语调,下意识认为他没生气,顿时把头点得更用力了。
“对!
这个,黑市入口比较难寻,而且多有变动,但是小人不才,其实还有个压箱底的宝贝,就是这价钱嘛……”他略显贪婪得搓搓指尖,水松玉了然,这是要把自己当成冤大头来骗。
方才他便己经交给此人不少灵石,请他带自己去黑市,没想到他先是七绕八拐没个准确方向,又是口称迷路还要骗钱。
他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,如今干脆装也不装了,横剑架在他脖颈上。
“知道我是谁么?”
“这,小人眼拙……”千鹤林在一旁嗤笑一声,以他对这个师弟的了解,己经猜到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。
果不其然,水松玉的剑锋又是逼近稍许,再用力就可以划破对方的皮肤。
“不知道啊。
那我在这里杀了你,你也没处说理咯?”
对死亡的恐惧霎时盖过其他想法,引路人偷偷咽了口唾沫,他的确是看两人年轻才动了别的心思,却没想到此人不过十八九岁,居然有金丹后期的修为。
“水师弟。”
千鹤林适时开口唱红脸,伸手假模假样地挡了一下,“莫造杀孽。”
“是,是是是……杀生不可取啊!”
那人汗都要下来了,真担心对方一个手抖自己就小命不保。
水松玉冷哼一声,收了剑一脚踹在他身上。
“还识路么?”
“认识的,认识的。
小人这就带二位道友去黑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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