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他只是不愿与你圆房宣德十九年春，东宫太子妃寝殿。
姜楚柠脸色惨白，双眼盯着紧闭的房门，用力拍打着。
三日前若芙来报护国公府被围，所有人不得出入，她去寻萧景安要说法，就被关了起来。
这三天她水米未进，本就带病的身子早己承受不住。
房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，姜楚柠莫名心里涌起一丝不安。
“咣当。”
清脆的开锁声从外面响起，门被缓缓打开，进来的人却让姜楚柠意外。
“堂姐，怎么是你？”
来人是姜楚柠的堂姐姜云玥，姜云玥的父亲是她二叔姜宏，与爹爹姜瀚是同父异母的兄弟。
而姜云玥还牵着一个两岁的孩子，是夫君萧景安央求着，记在她名下的嫡长子萧辰。
“堂妹，别白费力气了。
你这辈子都走不出这间屋子，咱们的夫君，正忙着明日的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呢。”
姜云玥脸上得意之色尽显，她等这一天，等的实在太久了，久到己经失去了耐心。
姜楚柠冷冷看向姜云玥，“夫君？
你可还知道廉耻？
就算你费尽心思也没用，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嫁给萧景安。”
“就算我死了，你也不可能嫁给他。”
皇室结亲更注重女子出身和家族背景，不是姜云玥一个侍郎之女可以肖想的。
别说嫁给萧景安做皇后，就是妃位，姜云玥都不够格。
姜云玥闻言非但没有恼怒，还扶着腰身娇笑起来，待她笑够了咬牙切齿道：“不劳堂妹忧心，不过一会儿，可要辛苦姐姐不要叫出声才好。”
姜楚柠心中一紧，“你想如何？”
话音刚落，萧景安从外面走了进来，萧辰看见他，就扑了过去，“爹爹抱，爹爹抱抱。”
那个她疼到骨子里的孩子，从进门就不曾看她一眼的孩子，此时抱着萧景安软声软语唤他爹爹，犹如亲生。
姜楚柠蓦然抬头，此时她才发现，萧辰的面容轮廓竟......与姜云玥像了几分。
哪怕心里早己有了猜测，姜楚柠还是阵阵眩晕。
她和萧景安成亲三年未圆房，萧景安给出的理由是她年岁还小，想将圆房留在他们封后大典当日，她非但没有怀疑，还因此感动了许久。
因为一首无所出，她被惠妃刁难，被其他皇子妃笑话，这些她都悄悄忍受。
可萧景安居然和姜云玥有了孩子，还是记在她名下的嫡长子，姜楚柠心头仿佛被利刃刺穿，疼的浑身颤抖。
姜云玥一步步走到姜楚柠身前，“堂妹，他不是想将圆房留在封后大典之夜，是从未想过立你为后。”
“你除了出身高贵，又有哪一点比得过我？
若当年我爹承袭爵位，我岂会输给你？”
对于姜云玥来说，出身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，好在三年的隐忍没有白费。
姜楚柠冷眼看向姜云玥，“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
姜云玥下巴微扬，傲娇地凑近姜楚柠，幽幽开口，“就在你及笄礼当日，你不得不应付来往宾客，他却与我颠鸾倒凤。”
“所以他不是因你年岁小，也不是想留到封后大典，他只是不愿与你圆房。”
姜楚柠不可置信的看向萧景安，声音微微发抖。
“萧景安，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？
你扪心自问，这三年我待你如何？”
“自打皇上有了立太子的心思，皇子之间争斗不断，是我拿出所有嫁妆，你才能暗中培养势力，拉拢朝臣。
也是我央求爹爹全力帮你坐上太子之位。”
“因为没有子嗣，我还要忍受其他皇子妃的嘲笑，惠妃娘娘更是多番刁难。”
“萧景安，你当真是没有心。”
姜楚柠说到最后的时候，几尽声嘶力竭。
萧景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姜楚柠，深邃的眸底泛起一丝波澜。
姜云玥蓦的看了萧景安一眼，心底不安的同时，又有一些心慌。
这段时日，萧景安对姜楚柠的态度，和从前明显不同。
提起姜楚柠的时候，不再如以往般厌恶。
她怕再这样下去，萧景安就会改变想法。
姜楚柠脑子忽然变得清醒了，她声音清冷，“萧景安，我们和离吧。”
“你想立姜云玥为后还是旁人，都与我不相干，我们从此陌路。”
萧景安脸上闪过一丝复杂，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。
可还不等萧景安说话，姜云玥紧了紧握着他的手，“殿下，你先带辰儿出去，妹妹这里交给我就好。”
见萧景安再次看向姜楚柠，姜云玥边将他推出房门边说，“殿下政事缠身，玥儿会劝说姐姐同意的。”
萧景安就这样被推出了房门。
房门关上那一刻，姜云玥从袖口拿出一把匕首，脸色变得阴沉。
姜楚柠下意识后退两步，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姜云玥冷冷一笑，声音尖锐，“堂妹别害怕，夫君说了，皇室好颜面，从不会有和离妇，有的只能是亡妻。”
日光透过窗棂缝隙照射进屋子，明晃晃的匕首，在姜云玥手中发出刺目寒光。
姜楚柠看着缓步靠近的人，捏紧裙摆连连后退，“你杀不了我，我爹爹知道不会放过你，更不会放过你们二房。”
她爹是护国公姜瀚，手握凌渊国三十万兵马调度之权，对她更是疼爱有加，岂会任由姜云玥和萧景安将她杀死。
“你爹娘？
他们通敌叛国早己尸骨无存，又如何管得了你的死活？”
姜云玥一只手举着匕首，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，笑的前仰后合。
姜楚柠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，姜云玥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如今我爹才是护国公，辰儿会是太子，明日出席封后大典的人也只能是我。”
姜云玥话音落下，手中匕首己经插入姜楚柠的身体。
嘴角溢出些许血迹，她茫然低头看向握着匕首的手。
匕首再次拔出，姜楚柠捂着伤口后退几步，跌坐在地。
姜云玥矮下身子笑看着姜楚柠。
忽然想起了什么，姜云玥嘴角的弧度渐渐加深。
“对了，你还不知道吧？
当年救你的人并非我们的夫君。
而你娘... ... ”“有孕七个月，却没能生下的孩子是个男孩。”
“还以为何烟儿和姜月容那两个废物一无是处，没想到还有点用处。”
说到最后，姜云玥轻声低喃，又像在自言自语，却清晰落入姜楚柠耳中。
姜楚柠身子本就虚弱，此时流了那么多血，只觉眼前阵阵发黑。
她想开口询问些什么，只是一张嘴血就止不住从口中溢出。
姜云玥朝着身后挥了挥手，两个丫鬟上前把姜楚柠按在地上。
锋利的匕首就那样明晃晃落在她脸上，从眼尾一点点向下划落在嘴角处。
“啊......”姜楚柠疼的惨叫，姜云玥却哈哈大笑着，继续在另一边脸上划下同样的伤口。
惨叫声响彻整个房间，疼的姜楚柠模糊了意识。
意识消散之前，她心中唯一余念，就是将害她和爹娘的那些人，踹入血海深渊，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。
那恨意仿若春日惊雷，轰然炸开，转瞬间，外面火光冲天，红色的浪尖疯狂翻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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