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临海大学笼罩在细雨中,林深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链。
解剖实验室的冷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,玻璃罐里的福尔马林溶液倒映出他瞳孔里晃动的齿轮——那是他随身携带的怀表在无意识中摆动。
“林教授?”
助手小周的声音带着颤抖,“尸体...尸体上有曼陀罗花。”
手术刀哐当坠地。
林深猛地转身,白大褂扫过金属器械台,一排试管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解剖台上仰卧的女生脖颈处缠绕着深紫色曼陀罗,花瓣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迹。
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,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:母亲倒在书房血泊中,凶手转身时露出的手腕内侧,那朵曼陀罗纹身正在滴血。
“报警。”
林深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,“通知重案组,说曼陀罗凶手重现。”
沈砚冲进实验室时,正撞见林深蹲在尸体旁。
男人驼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,警徽在颈间晃动,他的视线却被林深垂落的发丝吸引——那些银丝在冷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,与十年前警校图书馆里那个低头看书的少年重叠。
“林深。”
沈砚的喉结滚动,“这次...你在现场?”
林深没有回头,手指悬停在尸体锁骨处。
那里有个硬币大小的灼痕,焦黑皮肤下隐约露出曼陀罗花的轮廓。
“凶手用了磷粉,和十年前一样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却让沈砚后背泛起寒意,“但这次更精确,位置在左锁骨下三厘米。”
沈砚注意到尸体左手腕内侧有同样的灼痕,与林深描述的凶手纹身位置完全一致。
他的目光扫过解剖台,发现死者的手机屏幕正亮着,聊天记录停留在一个叫“曼陀罗”的匿名用户发来的消息:“想知道你父亲的秘密吗?
明晚十点,实验室见。”
“死者是新闻系大西学生,叫陈雨欣。”
法医助理递来初步报告,“死因是颈动脉割裂,凶器应该是手术刀。
但奇怪的是,现场没有血迹喷溅,尸体像是被移动过。”
林深突然站起身,怀表链在指间绷成首线。
他快步走到窗边,推开玻璃时带起的风卷走了桌上的实验记录。
沈砚注意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,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窗框上叩出摩斯密码的节奏——这是林深情绪波动时的习惯。
“凶手清理了现场。”
林深转身时瞳孔收缩,“但他留下了痕迹。”
他指向尸体旁的垃圾桶,里面有半支被碾碎的香水试管。
沈砚凑近查看,闻到一股混合着松针与檀香的奇特香气。
“这是... Creed的银色山泉?”
他皱眉道,“但里面好像加了别的东西。”
林深点头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,里面装着些微粉末。
“窗台有磷粉残留,和灼痕的成分一致。
凶手在布置现场时,香水不小心洒在磷粉上,发生了自燃。”
沈砚突然意识到什么,快步走向尸体。
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死者的右手,发现指甲缝里有少量皮肤组织和深蓝色纤维。
“这可能是凶手留下的。”
他说,“立刻送去化验。”
林深突然感到一阵眩晕,怀表的滴答声在耳边轰鸣。
他闭上眼睛,深呼吸几次,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水味。
当他再次睁开眼时,发现沈砚正关切地看着他。
“你没事吧?”
沈砚问道。
林深摇头,“我需要去查一下陈雨欣的背景。”
他说,“她的父亲是前市长,对吧?”
沈砚点头,“是的,陈天豪。
五年前因受贿罪入狱。”
林深若有所思,“或许这就是凶手的动机。”
他说,“陈雨欣可能知道了某些秘密,所以被灭口。”
沈砚皱眉,“但曼陀罗凶手为什么要时隔十年再次作案?”
林深没有回答,他的目光落在尸体上的曼陀罗花上。
花瓣上的血迹似乎形成了某种图案,他凑近仔细查看,发现那是一个微型的齿轮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沈砚问道。
林深摇头,“暂时还不清楚。”
他说,“但我敢肯定,这和十年前的案件有关。”
就在这时,林深的手机突然响起。
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,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
“怎么了?”
沈砚问道。
林深深吸一口气,“是医院打来的。”
他说,“我父亲快不行了。”
最新评论